周衍刷新行情软件时，免费弹窗突然吞噬了K线图。猩红的「WWW下载」按钮在屏幕中央脉动，倒映着他眼底跳动的比特币钱包地址。点击瞬间，显示器边框渗出铜锈味，机箱散热孔喷出的不再是热风，而是1929年华尔街股灾时的交易所传单。
穿法兰绒睡衣的房东来收租时，老式收音机突然播放道琼斯指数实时播报。「免费的才是最贵的，」他掏出的POS机吐出周衍上周清仓的股票代码，纸带在空气中燃烧成灰烬，「特别是用脑神经元付账的那种——你下载的行情延迟，是拿海马体细胞做服务器缓存了吧？」
凌晨三点，电脑自动开机的声音像证券交易所的收市钟。周衍看着鼠标轨迹在桌面上刻出纳斯达克大楼的平面图，而当他试图关闭网页，键盘上的F5键已变成青铜质地的股票代码印章。机箱硬盘灯闪烁的频率，与他昨天在券商营业厅偷听到的内幕交易对话完全同步。
戴墨镜的维修工踹**门时，工具箱里传出熔断器的焦糊味。「您订阅的1927年东京地震行情到了，」他扯出缠满绝缘胶带的数据线，插头竟是江户时代的称银秤砣，「不过建议用这个支付——」工具箱底层铺着周衍童年集邮册里的错版邮票，每张邮票的齿孔都在渗出股评黑话。
当免费行情加载到97%，显示器开始析出铜绿色锈斑。周衍发现屏幕里的纳斯达克指数倒影中，自己瞳孔正被替换成纽约证券交易所的监控探头。穿双排扣西装的证券经理破门而入，他手里的客户名单正在碳化成灰，纸灰拼成周衍昨夜浏览过的所有内幕论坛ID。
数据恢复师带着特制硬盘闯入时，周衍发现他的瞳孔是证券交易所的卫星云图。「你以为网站真是入口？」他植入的杀毒软件突然实体化，变成青铜算盘锁住周衍的脖颈，「这是反向收割机，每兆下载的行情数据都在剪裁你的记忆胶片——看看你的掌纹，还剩几条生命线？」
当电脑彻底锈蚀成青铜终端，周衍在主板电容间找到祖父破产前的期货合约。穿长衫的清洁工举起鸡毛掸子，掸落的灰尘凝聚成周衍的人生K线图——二十五岁那年的阳线正在被做空。他突然听懂主机风扇的嗡鸣声，那是用荷兰东印度公司会计簿记法倒数的信用额度。
拔掉网线的刹那，所有数据流逆向注入手机。免费网站弹出最终确认框，周衍的视网膜倒映出自己脑神经突触上的条形码。「欢迎成为新的大宗商品，」证券经理的声音从路由器信号灯里传来，「你的剩余记忆足够对冲三笔伦敦铜期货——或者换个选项，当行情网站的永久性人体数据节点？」
